一位沙弥的自传(节选连载之六)
发布时间:2024-11-22 02:01:55作者:心经全文网(3月6日 上)
【你的长相变了】
我这人属于“黑包公”型的,对任何人的过失毫不留情面,并且喜欢速战速决。如果这件事我认为是正确的,而你跟我唱反调,我一定用最短的时间以最直接的语言“打败”你,任何人不留情面。还有就是自我为中心特别强,我希望周围的人都要听我的。因此在云水堂大寮炒菜期间,经常是“炮火连天”,时间一长,因为我的“火力装备”充足,总“打胜仗”,所以其它的同修也就“任我摆布”了,再时间一长,“任我摆布”也就成为自然,他们没有像我那么充足的“火力”,但他们却经常以恭敬、赞叹来对待我,所以,我自然成了未来大寮组的组长。
我极其喜欢在大众面前讲话,哪怕在大众面前出一个丑我都感到兴奋。自从刘师兄进大寮后,我的这个等流不知什么时候不显现了,并且其它的习气也在改正当中,以前不喜欢诵经,现在好乐诵经,也好乐上课学习。
刘师兄在我心中是位大菩萨,我最敬佩的人之一。他是徐州人,全家学佛,两个儿子全被送到僧团出家,女儿在山上做义工。与刘师兄讲话,无论你讲什么话题,他一定能把你的话题引到佛法里面来,以佛菩萨的观点与你聊天,对我这种希求法的人,简直太需要他了。
我经常向他请教问题,无论我问什么,他几乎都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。每天出坡前,他都会带着我们很殷重的缘念;摘菜洗菜时,由他带我们提心力,回向也比以前有感觉。以前的大寮,午斋之前是非常紧张的一个时间段,而他来大寮之后,大寮里变得很轻松、很和合,境界也没那么多了。法会期间他总是观察我,只要我有一点小境界,他就会把我叫到一边,给我讲这是什么境界,我应该怎样对治,怎样调心等。因为他身上有法,所以他在哪一个位置都会有一些居士围着他,听他开解。上课时,我几乎每次都会出现三种现象:一是听不进去,二是听不懂,三是爱打瞌睡。他告诉我这是我的业障,需要多忏悔,多集资粮。我这时才体会到一点“业障”是什么感觉。马师兄当组长时,大寮每天的学习缘念的内容都是谈体会、谈感受,刚开始我每天都有心得体会讲给大家听,后来我也有点讲烦了。
刘师兄来之后,拿一套《大般若经》带大家诵。第一天诵经我不是很相应,因为大家诵得太快了我跟不上。他们诵完之后,我问他们诵的什么内容,他们都说不知道。诵了大半天不知道自己在诵些什么,还那么欢喜?这让我太难理解了。第二天诵经我就不诵了,把课补一补,后来我感觉诵经的声音特别好听,就像从天上传下来的音乐一样,并且越来越好听,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的声音。我坐不住了,心想:诵经的声音怎么会那么好听呢?然后我就走进他们诵经的教室,听他们诵经,有一位师兄给我拿了一本经书,我试着跟大家一起诵。诵完经后,我感觉从未有过的愉悦,我不知道自己诵了半天都诵些什么,为什么还这么欢喜?也不知道这种愉悦的感觉是如何生起来的。
从那以后,云水堂每天都能听到诵经的声音。刘师兄离开大寮后,我就带着大家诵经,从未间断。有时候时间紧张,我们就诵十几分钟,时间宽松我们就诵一整卷经。听说还上了博客了,山下有很多居士听说山上天天诵《大般若经》,所以他们也来做义工了。这都是刘师兄的功德,自从我每天坚持诵《大般若经》后,不知是巧合还是诵经的功德,我学《广论》不像以前那么费劲了,自我感觉在居士乙班还算是比较突出的一个。这些我最感恩的就是刘师兄。
刘师兄离开大寮后,我发心做大寮组长的职务,在法师的引导下,把人团结起来,把物管理好,随时观察内心的动态。付师兄回家一个月,回来后老是看着我笑,我说:“你干嘛?”他说:“你的长相变了。”原来调心真的能改变人的面相。
【突破防线】
贤丁师刚来没几天就冲到内院去了,这让我太意外了,因为我感觉他的年龄好像比我大。我到处打听他的年龄,后来才知道他的年龄比我大一岁。他能进去,我也一定能进去。他的福报比我大,我现在申请进内院,心里的力量还不够,还得多祈求多回向吧!贤丁师是我申请进内院的最大动力之一。我感觉申请出家的年龄是相对的,而不是绝对的,如果自己的条件够了,那就不是年龄的问题了。
师父经常带着客人,有时和法师们一起到云水堂这边转一转。我们都知道师父是位大菩萨,都想给师父顶礼一下。可师父每次走过来,我们不是忘了、就是慌了,要么就是腿不听话了。所以每次师父走过去之后,我们都会从惊喜中清醒过来:“天呐!这次又没给师父顶礼”!我也在思维,每天对着佛菩萨的像拜来拜去,特别是师父的像,还要观想师父就在我面前加持我,而师父真的来了,我怎么没想到要给师父顶礼呢?有了这个想法后,下决心下次见到师父一定要给师父顶礼。
师父好像知道这边有位弟子一直想给他顶礼,所以师父总是出现在我面前,使我深深地感受到给师父的像顶礼很简单,而给真的师父顶礼没那么简单,需要有很大的心理突破。头几次是忘了,过后才想起来没给师父顶礼;接着就是习惯于鞠躬,每次都是把身体弯下去之后才想起来应该顶礼;然后就是感觉那么多人会看我,有时不好意思在大众面前给师父顶礼,而师父走过去之后,发现别人都给师父顶礼,我又是羡慕,又是后悔,我下决心下次见到师父一定要给师父顶礼。
师父终于出现了,可是师父和我不是正对面,又错过两次,然后发愿,下次见到师父,不论师父在哪个位置、什么方向,哪怕在很远的地方见到师父的影子,我都要给师父顶礼一下。师父终于又出现在我面前,这次比较好,旁人也不多,师父正好是正对面,这次可以顶礼师父了。我身体往下一弯,发现脚下是刚下过雨留下来的泥泞脏水之类。而我刚换的衣服,这一顶礼,肯定趴在泥泞里边把脸衣服全部弄脏。又经过这种情况两次。有一次师父一个人到云水堂转,云水堂就我一个人,很紧张的陪着师父走了一小段,看到师父离开后才想起又没给师父顶礼,也没向师父请教任何问题,我记得当时我的大脑是空白的,之前我还幻想一个场面,如果没有任何人,我见到师父一定向师父申请出家,那样可以得到师父直接的摄受,没想到这个幻想变成了现实,而我的脑子里却一片空白,什么都忘了!
终于有一天,我在回云水堂的路上见师父和几位法师从云水堂向我这边走来,我心想我这次一定要顶礼师父。我感觉旁边有很多人,他们会看我;我感觉师父离我的距离并不是很近,也不是正对面;我感觉脚下的灰尘非常厚,还有很多凹凸不平的石子,可能会挌腿;我感觉到我的腿非常硬,有一股力量不让我往下跪……我感觉这些东西像一道道防线一样障碍着我,我此时就像要挣脱一切束缚一样,心想:就是跪在刀山火坑里我也要跪下去,然后我把所有的一切往下一放,“噗通”跪了下去……
起来之后,我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,就好像甩掉了我内心的一个大包袱,然后又脱掉了一层布满灰尘的盔甲一样,感觉诸佛菩萨都在为我随喜,那种心情难以用语言描述,这种喜悦的心情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星期。从那以后,一个恭恭敬敬的鞠躬已经代表不了我对师父的敬仰了,每次见到师父第一个反应就是顶礼,一直到进内院。
【佛菩萨不会舍弃我】
我很想出家,因为出家太殊胜了。如果今生不出家,来生一定有个不出家的等流,这就不是增上生了。我只有出家这一条路,别无选择。在世间处处让我造恶业,造了恶业马上堕落,而今生遇到了这么殊胜的团体,遇到了师父,我的机会只有今生,如果今生不把握,可以造成以后永远没有机会。我每次上早殿见到师父拜佛,我心里都是热热的,感觉师父心里装的是所有的众生,并且生生世世拉拔这些众生。我经常感觉师父就在我面前,而我却离师父那么远。我无论做什么都一心一意地回向,回向我出家违缘消除,顺缘具足。
一次听常住义工说如果在龙泉寺出家,以前年龄是限制在35岁,现在是限制在30岁。我一听这话,就好像一股泥石流一下子冲到我身上一样,前方的光明突然消失,一切快乐的音符突然停止,感觉内心有一片糖越来越热,慢慢烧起来。我尽可能地控制我的状态,但我身边的人已经感受到了我的气流,问我:“李师兄,你今年多大了?”我说:“34岁。”我的眼睛已经开始忧郁了,然而他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,有的给我安慰、有的给我鼓励,但是我焦灼的心一点没减,然后给他们“示现”恢复开心状态。
之后,一个人躲在树林里去反省,我过去生到底造了什么业,而感得今生这样的果报,又不能回世间、又不能孝敬父母、又不能在这里出家,到其他地方出家又怕找不到正法道场,只能好好种下辈子能在这样的道场出家的因?但下一辈子我又没把握……。我的心里一直是乌云翻滚持续了好几天。由于我每次拜佛每次出坡,无论做什么都往这方面回向,虽然听到这个年龄限制心生绝望,而这个回向已养成习惯,隐隐约约脑海里冒出一句话:“佛菩萨不会舍弃我!”刚开始这句话力量不是很强,由于我每次都习惯性的回向,这句话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对我产生力量。在我进僧团之前,一直是这句话支持着我。
【梦醒时分】
“我一定能出家,佛菩萨从来就没有舍弃过我!我绝不能下山,我怕造恶业!”发心是很好,但要经得起考验,因为魔王总是在我最“需要”他的时候出现。
盂兰盆法会,大寮组长由山下居士承担,我只负责做供菜,其它的事我可以不用操心,有很多发心的居士。但事实并不是这样,我虽然没担任组长,但我是这里的守护主,有很多事情居士让我作主,但我又不能随便作主;有很多方面需要我去配合,但我的信息不通畅,结行时我与大家一起参加,但开会我不参加;有很多地方必需我这个守护主去作决定,还要照顾到组长。那次法会,大寮这边一直感觉乱乱的,我感觉很累。法会结束后,我也没有参加结行,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,一会儿还要收拾法会留下来的那一大堆。我感觉他们炒的菜最起码要剩两大桶,我们山上这些长住义工两天也别想把它吃完……我太累了,真想好好休息两天。突然手机铃响,丰台区王强给我打电话,有急事找我,让我立刻下山。我正好想休息,就直接请假下山了。
其实山下也挺好的,在山上又不知道能不能出家,不出家又干不了别的,只能在山上做义工,而我的年龄越来越大,如果在山下有好的发展还是在山下为好,如果继续呆在山上,父亲谁管?如果山下有好的发展,结婚孝敬父亲,过正常人的生活……下一辈子?这一辈子都没过好,哪管得了下一辈子。这是我在计程车里奔驰在眼花缭乱的大街上时,脑子里冒出来的东西。
王强在宾馆里等我,屋里有一个麻将桌,桌上摆了两个烟灰缸。我们见面第一个动作就是递烟,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烟接了过来。
我没学佛之前有个梦想,就是开一家足疗店,或开一家美容兼足疗的店,找一个同行业的妻子一起经营这家店,也可以经营天狮的保健品,孝顺父亲,吃遍山珍海味,能接触更多有钱有势的人,想玩什么就玩什么……可能是我在山上真的积到福报了,我以前的愿望全在这几天里实现。
不知为什么,我在山下总是提不起精神,眼睛发涩、头发懵,所以王强说我学佛学得已经脱相了,面部整个轮廓全变了,也没有以前那么有精神了,萎靡不振的样子。我想是不是法会把我累的,我怎么提心力都提不起来。
王强有位很好的朋友,在北京开了29家美容院,他不以美容院赚钱,而是利用美容院做其他的用途,他有更赚钱的事业。如果我这方面懂行,他就可以送我一个。
吃饭时,他们吃荤我吃素,他们还知道我学佛人不吃葱蒜,所以菜还是挺清净的。可能是在山上熏习的缘故,吃饭时我终于正念现起。见他们把一条一条小黄鱼炸得黄黄的,然后夹起一条鱼的尸体放到嘴里,津津有味的嚼着。我看着有点恶心,我觉得他们在嚼一具动物的尸体,不但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嚼的津津有味?再看看其它餐桌的人全是这样,不但如此,其它餐桌的人大部分都喝着酒,嘴巴不停的说着,有的脸红红的,手里拿着香烟……天哪!我以前不就是这样吗?我开始有点不适应了。这家饭店门口里边供着一尊弥勒佛圣像,香火还挺旺。里面的墙上挂满了佛菩萨的画相,对面就是待杀的活鱼、活虾、活螃蟹之类。我感觉世间人真的很可怜,太不可思议了,重业对着殊胜境,使这个业造的更重。本来没有殊胜境,他却设计一个殊胜境去造恶业,不可思议!
晚饭后回房间,与以前尊他为强哥的这个人聊天,发现他已经不是我以前所认为的那个头脑灵活的王强了,他说话东一下西一下,整个思维都是乱的。我在想我以前比他还糟,因为我以前觉得他头脑特别灵活,还与他聊天聊一宿。他的状态和以前一点没变,还是喜欢聊那一类的话题,但是我已经对他生起“厌离心”了,只是强忍着应付。
第二天我一大早在就起床了,回宾馆里念了一遍《楞严咒》,逛街去了。在一家超市门口有宣传他们公司的什么纯货首饰的一群人,在简易的舞台上与围观的行人做互动,最后那个主持人说:“我们台上的样品可以白送给大家,希望大家能帮我们的产品做宣传。”话音刚落,那些老百姓像一群疯子一样,把舞台围得严严实实的,每个人都是伸着手,嘴里喊着什么“给我”、“这边”之类,乱乱地一片躁动。我在想如果是以前,我也一定会挤上去,白给的干嘛不要?而我现在看到的不像一群人,而像一群“苍蝇”。
回宾馆等王强,看电视,我以前最爱看的节目是新闻,而我现在看到的新闻内容全都是无聊的,全都是和我无关的,全部都是绮语戏论,太无聊了。
我想我为什么那么愚蠢?怎么想过这种生活?如果我整天和这些人在一起的话,那我这辈子不就完了吗?我还要什么发展、还要过什么“正常人”的生活,这纯粹是通往地狱的大门!这哪是正常人的生活?越想自己越愚蠢,还想和他们这里的人结婚,真是愚痴到家了。
【顺缘具足】
上山后,我第一件事就是赶快申请出家,可不能再等了。
贤甲法师让我写一张出家申请表,我还没写完,贤戊法师在一次法会中接待了我们。我虽然填了出家申请表,但内心还是有点担心,所以平时还是猛励回向。
上课时,我和某些居士对于如何上好课观点不是很一样。我认为听法师讲课之前,必须先把文字弄明白,然后再听讲解你才能体会文字背后的东西,也就是说磁带中法师讲的时候,不会给你讲这段文字怎么消文,而是直接讲文字背后的内涵。所以在听课之前必须先把所要听的文字的意思搞明白然后再去听。其他居士有他们各自的观点,我一直坚持我的观点。为了避免乙班居士上课没搞明白文字就直接听,我就发心利用午休的时间或晚上少睡一会儿,把将要学的内容先预习一遍,等上课时就踊跃发言,为了帮大家消文。有时甲班同修带我们学习,因为我控制录音,所以如果不先消文就让大家直接听,我就不给放录音,并建议必须先消文,整堂课几乎都由我来控制,搞得观点与我不一致的带课同修不得不与我一致。后来我感觉这样执着对自己有极大过患,因为每一堂课下来同修们都去思维磁带里讲的内容,而我却思维这位带课同修讲的内容。有了这个认识以后不管谁带课我都全力的配合他,经过一段时间我感觉心续调柔了很多,不但课堂的效果有改善,自己也受益。
每周二由贤己法师带我们乙班同修学习,我为了上好贤己法师的课,每次都要很认真地预习。有一次贤己法师临时有事不来了,问我看看是停一天还是请甲班同修带一下。我肯定不想停了,要保证进度嘛,我就去请甲班的同修看看谁发心带一下。可是谁也不敢发心,他们说太突然了,带课得需要提前备课。因为法师有事,没有来得及通知大家今晚的上课情况,义工们已经纷纷来了。我鼓了鼓勇气,向大家表示我来带这节课。我一直希求能有机会让我带大家学习,因为带大家学习会有助于自己各方面的提升,比如培养责任感、培养领众能力、培养调伏慢心能力、培养更好的学习习惯……我带大寮的同修学习的时候,经常有山下的同修,我感觉他们学得挺欢喜的。并且我还有很多的方法技巧没有发挥出来。我也知道这种机会非常少,除非那一节课带课的人临时有事,而我又找不到别人带,那时我才有可能发心去发挥一次。我万万没想到,我这个想法变成现实了。那些日子法师和带课的同修都非常忙,所以我就一直发心带课。随着承担的增加,感觉时间越来越宝贵、压力也越来越大,特别是被调到办公室期间,我要配合贤己法师关顾山上的每一位义工,我的时间每天都安排得非常紧张,每天都再挤时间备课,每个星期都能碰到各种各样的境界,使我实实在在地体会到只有真正地发心承担,才能有真正的成长。
2008年1月份的一天,法师让我通知那些发心出家的义工第二天去检查身体,顺便又补充了一句:“你也顺便去检查一下。”
检查完身体的当天下午,我的业障开始显现,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烧,第二天开始咳嗽,第三天已无法起床,最后住院。
2008年1月10日晚7:30分,我从医院回来直接进入僧团。特别感恩贤丙法师、贤己法师对我的鼓励、加持和引导,使我在不断承担的过程中,得到了历练和成长!
感恩各位法师及所有鼓励我出家的居士大德们!
(圆满结局)